云端之上的惊险

飞行中遇到的气流颠簸等安全问题，愈发常见，特别是在屡现八级以上大风的情况下。不知道这是否也和气候、环境变化有关。

飞得越多，通常飞行中遭遇“生死时速”的机会也越多。比如多年前的一个早晨，首都北京飞往上海浦东，波音747-400型客机，在没有空客A380前，这是当时的最大型飞机，国家领导人出访时的专机机型。

起飞后约一小时，突遇不稳定气流，飞机强烈颠簸。作为当时的“菜鸟”，自然是刚坐下就系上安全带的，可一位自认为拥有丰富飞行经验的旅客，没有系安全带，被颠的跳了起来，头撞到了上方的行李架上。机舱内一片尖叫和窃窃私语声。气流强烈到何种程度，因时间久已，已无清晰记忆，但脑海中每当回想起当时的画面，总记得空姐好像说了什么，很多人立即站起来拿行李，写下什么。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幻觉，但能肯定的是，下飞机后听很多“老前辈”讲，幸亏是波音747，若是小飞机，遇到此等气流，可能危矣。

正因为第一次就见过如此“大场面”，所以“菜鸟”随后也发展成了“老将”。无论在飞行中遭遇什么颠簸，都能若无其事的闭眼睡觉，不瞟窗外一眼。其实，不稳定气流也是“稳定”的，通常都出现在云中，尤其是积雨云中飞行时。国内航班因为路程较短，飞行高度通常都位于万米以下的对流层中，空气对流使得飞机出现颠簸。尤以山区、沙漠、高原等地势及雷雨、大风等气候条件下，颠簸更甚。而国际航班颠簸情况就比较少见，因为飞行高度达到10000米以上，基本超越了对流层。空客A380也比较平稳，除了机身较大，颠簸感觉较小外，还在于它的飞行高度比其他飞机要高出3000米。

但最近的两次飞行改变了一切。原先自诩为经验丰富的“老将”愈发胆小，甚至不如当时的“菜鸟”——记得第一次时，遭遇那般强烈气流，虽然同机乘客已经慌乱，但可能第一次，无知者无畏的原因，同行几人既紧张，又兴奋，丝毫没有畏惧感。当然，也可能是在同伴中故作镇定而已。

先是从上海飞北京的一趟航班。在到达首都机场上空后，没有盘旋下降，作为一名老乘客，明白这个道理——如果遇到机场忙碌，暂时没有跑道可供降落，飞机通常会在机场上空做低空盘旋，等待降落指令。可疑问在于，这趟航班没有在机场上空盘旋，而是继续往北飞行，一直飞到了北京北部山区。真正可怕的是，飞机在崇山峻岭中低空飞行，透过舷窗看到，机翼和山峰之间的距离可能真的只有几米远，用“咫尺之遥”和“掠过”形容绝不为过。而且，为躲避山峰，飞机还得时而大幅度左倾、时而又剧烈右倾飞行，像极了航空展表演。心脏感觉像是坐过山车，机上所有人无论“菜鸟”还是老将，都瞪大了眼睛望向窗外，女孩子们发出阵阵尖叫声。

在这条中国最繁忙、最常见的航线中，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。机组没有对此做解释，所以至今仍是个谜。当然，这也许是心理作用和“杞人忧天”，飞机飞行靠的不是飞行员的眼睛，而是GPS卫星及雷达定位。

更危险的一次飞行是从南京飞往北京。轻微的颠簸没有引起注意，突然，飞机遭遇“自由落体式”下降。据悉，垂直下降距离至少达到一二百米。飞机上刚刚发完餐饮，瞬间失重把所有餐饮都洒到了地上，机舱内一片狼藉。中国人吃饭时喜欢“吧唧”嘴，通常是因为他们喜欢边吃饭边说话。遭遇这种险情，原本嗡嗡的机舱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，几秒钟的凝固后，一个女孩子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，这就像是“引爆器”，触动了很多人的紧张情绪，很多女生也开始抱头大哭。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却都抱紧了前排椅背，久久不肯松开。此后半小时，机舱内再无说话声，飞机刚一降落，还在滑行，所有人都起身取行李，要求立即下机。

据空姐介绍，那是因为飞机在飞行过程中突遇“风切变”——这是一种常见的大气现象，指风向、风速在水平或垂直方向的突然变化。在航空气象学中，把出现在600米以下空气层中的风切变称为低空风切变，是目前国际航空和气象界公认的对飞行有重大影响的天气现象之一，是飞机在起飞或者着陆阶段的“无形杀手”。因为它会导致飞机速度减小、升力下降，飞机就会下沉，或者发生滚转、偏航甚至改变降落姿势，直接砸到地面。据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统计，自1975年以来，由于天气原因在美国发生的恶性空难事故中，有80%是低空风切变造成的。随着我国民航的飞速发展，航班密度猛增——每条航线都分成了若干高度层，相邻高度层的高度不得低于600米——低空风切变导致的飞行不正常事件时有发生。尤其是近几年来，北方地区干冷空气活动频繁，地面大风增多，低空风切变更大大增加。

所以，有时候飞机不停地在机场上空盘旋，却不降落，除了跑道繁忙的原因外，还在于可能遇有低空风切变，飞机无法正常降落，需要等待，甚至还会拉起复飞，并重复多次，如果仍不能保证安全降落，就可能返航或改落备降机场。

从目前的技术看，还无法对风切变做到准确预报，但据南航一位机长介绍，通常会借助气象雷达和空中管制员了解前方飞行情况，以便绕飞或爬升飞行高度。所以，飞行安全还是有保证的。只要旅客听从空乘指挥，系好安全带。资料显示，民航飞机依然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，失事率约为0.013/100000，即每飞行1亿次才会有13人伤亡。

可之所以飞机安全备受关注，一方面正因为它很少出事；另外，飞机虽然最安全，死亡率却是最高。所以，心理作用的因素更大。如同有一次从北京飞广州，飞机刚刚起飞不久，就听到发动机嘎嘎作响的声音，再加上坐在最后一排，飞行感觉愈加明显，总觉得发动机有问题，飞行力量不足。其实，那是飞机在收起落架的声音。不过，对于“恐飞”的人来说，提前赶到机场，要个尽量靠前的座位，能消除很多的颠簸感。这也是头等舱总是位于飞机前列的原因，飞行感觉更轻。空乘中通常也都是安排空少位于客舱后排，空姐位于客舱前排。

飞机引擎的力量有多大？它可以把数十上百吨的飞机起飞上天；它能让飞机达到700公里以上的时速；甚至在一台引擎出现故障时，依靠另一台引擎就能独立完成以上工作。可见，飞机足以对抗气流。而如果你有幸在飞行中偶遇另一架飞机，你自己坐在飞机上可能感觉不到有多快，以自己为参照物，看到对方在云层中穿梭的速度，就会放心许多，真的一瞬间就飞过去了。

更何况，一旦飞机上了天，抱着前排座椅也是无济于事的。甚至只要飞机关了舱门，出于安全考虑，你就无法再下飞机了，而飞机起飞的时速在300多公里以上，一切足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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